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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徹,明天我們要喝酒,去嗎?」

一隻手搭上他的肩膀,他愣了一下。「不了,我不去。」

「好像從來沒看過阿徹喝酒耶。」另一人披著毛巾走過來,拎著水壺朝他的肩膀上撞了一下。「阿徹不喝酒嗎?」

「摁阿,我不喝酒。」從前只要一提喝酒就被揍,現在就算沒有人會揍他也已經養成了習慣。

奇怪耶,都是成年人了,為什麼不能喝酒。

「那我們先走了,阿徹掰。」

「掰掰。」

目送著隊友離開球館,及川走回球籃邊繼續練習發球。剛才他有一瞬間居然有了「怎麼沒叫我回家小心」的想法,回過神,才發現對方根本不是自己熟悉的人。

都幾歲了,還需要別人說回家小心嗎。他自嘲的想。

拋球、起跳、擊球。他開始了日復一日的自主練習,時間不早的球館只有他自己一個人,一起練習的隊友已經全部都回家了,除了發球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做點什麼。曾經的大力跳發,到現在逐漸純熟的跳飄球,他想起自己對岩泉表明心意的前一天,稻荷崎的比賽,討人厭的跳飄球,討人厭的舉球敏銳度,討人厭的天才們阿,然而這些天才也不停止的努力著,他怎麼能夠就此停下。

球籃裡的球用完了,他自己將球都撿回來,繼續自主練習。

來到阿根廷也已經一年多了,他幾乎已經習慣現在的生活,來阿根廷之前做過的語言惡補幾乎完全不管用,現在他的表達能力還是很糟糕,但是日常會話至少能夠懂個七八成了,語言的不流通並沒有使他減少跟隊友的溝通以及日常的調戲,他有時候覺得幸好自己個性本來就不怎麼正經,不然太正經的話連一些日常廢話都學不會了。

他會想家。

就算表面在怎麼吵吵鬧鬧,許多時候他還是不得已要面對這個事實。想念日本的飯菜,擁有岩泉自己味道的味增湯。所以說到底一個天天都在排球場上混的人這麼會煮飯是什麼道理,有可能是因為對方父母工作很忙吧,岩泉從小就獨立,當初自己的父母也是看隔壁家的小孩不知道為什麼什麼事情都可以自己處理得服服貼貼的才乾脆把自己的小孩丟過去給別人家的小孩養......

跟暴力又總是口出惡言的表象不同,岩泉處理事情細心又周到,在排球隊的時候他這個隊長儘管負責混,在關鍵時刻鼓勵隊友,行政上的瑣事在沒有經理之前都是岩泉一個人打點的,行政處室只要找人一定是找岩泉,畢竟找及川可能最後還是會丟給岩泉。

真的很可靠阿。

他拋球,彷彿能看到青葉城西的天花板,阿根廷的球館空間跟青葉城西完全不一樣,球館的天花板都會挑高,阿根廷這邊的好像又高了一點,他剛來第一兩天的時候還有點不習慣,後來就逐漸遺忘了原本球館的高度。他剛才想到什麼了,對,想家,他想念對方一邊碎念他不要偷吃一邊幫他把飯裝好丟到他前面,也想念兩個人一起走回家的那條路,福利社的牛奶麵包,家裡的床,媽媽偶爾切好放在冰箱的水果,但是這件事情不常發生,畢竟他媽其實不太會用廚房的東西,家裡的廚房最常用的居然是岩泉,他居然現在才覺得荒謬,以前到底為什麼會覺得理所當然啊?

助跑、起跳。周遭的空氣冰冷,聖胡安不太下雨,但是夏天很熱。這裡的冬天對他來說不算什麼,畢竟家裡那邊也沒有多溫暖,但是夏天真的讓他太不習慣了,他總是覺得自己快要被烤成人乾,希望他能快點習慣,但是習慣之後他是不是就要回到日本了?現在回去不知道會不會被打死,那天金田一回的訊息多半是國見回的吧,金田一就是個崇拜學長的呆子,沒有國見,大概連學弟都可以爬到他頭上......

擊球。球飛過網帶,正好是他心中所想的位置,那今天就到這邊吧。今天就到這裡不準再練了,已經不會有人對他說這種話了,他得自己控制時間,練習並不是一味的往前衝,看著烏野的小不點在鷗台戰倒地,他更是清楚平安的可貴。從前往前衝的時候有人陪著,當隊長的他也必須適時制止自己的隊員衝過頭,而在他無意識衝過頭的時候也有人擋著,是對方保證了他一直以來的平安啊。他收拾著東西,將背包背上肩,上頭青葉城西的校徽別針閃著光。那什麼,金田一送他的,跟烏野一戰之後在拉麵店哭得跟白癡一樣的金田一在一個禮拜之後突然買了一堆青葉城西的校徽送給大家,不知道在搞什麼鬼,但帶在身上時間也長了,就一直帶著,沒拆過。

穿好厚外套,他步出球館,準備去騎腳踏車。沒有車在這裡幾乎那裡都很遠,但是他買不起,只好遷就腳踏車。幸好住的地方還不是很遠,騎腳踏車當身體健康也還好,雖然他覺得冬天沒有所謂的身體健康,只有很冷的感覺。

他停下腳步,覺得自己好像看到了什麼,熟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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