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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沒有快樂的文

前幾天跟朋友聊到海角七號,突然想到情書這首歌

然後我們放來聽的時候那個歌詞真的讓我超級想哭

突然就想要拿來寫個文(完全沒有關係)

人物很大機率會OOC,不是快樂的文,一篇就會結束

可接受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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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

「謝謝。」

牛島結婚的事情不少人知道,不過因為是傳統家庭,他們的宴請只邀請了非常親密的親戚,結婚對象聽說也是牛島家物色好的另一大家族出生的女性。不過令人意外的是牛島家並沒有要求現年三十的牛島從排球上退役,僅僅只是先結婚,展現出了總之先訂下來其他先依著牛島的意思的態度。

 

因為沒有宴請,所以自然也沒什麼禮金。不過和牛島素來交情不錯的朋友們還是上門拜訪帶上禮物。曾經的朋友、教練,還有許多許多人。

不過也有許多人找錯地方,牛島家在牛島高中畢業時,搬了一次家,這對世家大族來說是十分新奇的事情,畢竟老宅院最珍貴的就是歷史,擁有歷史的家族是不會輕易搬遷的。詳細搬家的理由也沒有什麼口風可探,只知道搬遷時的規模非常不可思議,一棟那樣大的屋子仔細的拆解,甚至連樹木都要移動,整間屋子重新坐落在離原本的屋子開車約十分鐘的地段,幾乎跟原本的風貌分毫不差。

「若。」

聽見輕輕的呼喚,牛島不用看也知道是他的母親。「母親。」

「外面風很冷的,進去吧。」長廊上吹著微微的風,撫過臉上有種冰冷。

「我等等會去跑步。」

牛島的母親優雅的壓了壓衣袖,語氣間似有無奈。「好吧。」

 

一直到雙手像枯樹一樣斑駁

這些字才想起了當時的溫柔

 

「再見了,若利君。」

他記得那一年,那一棵樹,那個告別。

白鳥澤體育館的後面有一棵櫻花樹,不知道為什麼,沒有一排一起種植,僅僅就是一棵櫻花樹,櫻花季時,總是盛大的開放著。

「摁。」

畢業的時候他們一起穿著運動服,就半倚躺在那棵樹上。其實他們常常做這件事情,剛入學的時候牛島第一次遇到天童不是在體育館,是在這棵樹下。

纖細到似乎一折就會斷的人躺在樹下睡覺,平常看來怪異的眼睛被柔軟的眼皮覆蓋著,制服鬆鬆垮垮的掛在身上,背包隨便的丟在旁邊,裡面露出來的課本意外的整齊寫著天童覺三個字。

牛島一瞬間就認出來是與他一起入學的體育績優生的名字,但他還是略有懷疑的看著細瘦的身軀。目測起來並沒有矮他多少,但感覺起來毫無力量。

日後證明是真的沒什麼力量,不過也不需要,天童的強大並不在那些地方。

然後他們在體育館認識,在很多次發現天童都會翹課在樹下睡覺後,有一次也翹課找到那裏,似乎把對方狠狠嚇了一跳。

「牛島同學會翹課嗎?」

「現在正是啊。」

然後彷彿引起了對方的興趣,開始總跟他說些有的沒的。單方面的談天讓他覺得這樣也不壞,有個人在旁邊說話,這樣的感覺不壞。

對方也是第一個稱呼他「牛若」的人。

一點點的疏離、一點點的親暱。他漸漸習慣有著對方的生活。練球後在櫻花樹下躺著吹風的緩緩時光,一起去練球時對方總會記得塞給他的能量飲料,一起比賽前互相防護時,手心的溫度。

「再見,若利君。」

至今想起來還是會感到疼痛。

 

一直到郵差走遍千萬個門口

這些信才想起了流浪的理由

 

他覺得自己會永遠記得那一天。

那一天天童狀態似乎不太好,常規練習時連連失誤,感覺很疲憊,也沒有平常精神奕奕,更沒有主動調侃任何人。那一天躺在櫻花樹下的時間也特別特別的久,久到他以為對方睡著了。

在他準備去搖醒人的時候,那個身體移動了,一頭紅髮的人將腦袋移動到他的大腿上,把他的腿當成枕頭靜靜的枕著。

他愣住了,但是沒有移開,對方移到他腿上後繼續把眼睛閉上,真的睡著了。

那是很靜很靜的十分鐘。

似乎是真的睡的很熟,十分鐘之後自己默默睜開眼睛,走吧,他對著他說。

然後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天童站起了身,他伸手就這樣握住了在眼前晃動的那隻手。

從那一刻開始,到道別的再見,他一直都明白,那個少年,就是他的青春、他的美好、他不曾停息的盼望跟等待。

如今他已經很確定那是稱作愛的,事物。

 

一封封情書穿越緩慢的時空

代替我來不及說的含情脈脈

 

跟若君不一樣,這個世界容不下天童覺。

天童平靜地這樣說著,他記得。

成長的過程中天童跟他所接受的東西完全不一樣,如果說他接受的是完全的壓抑,天童就是完全的爆裂。除了因為外貌跟球風不斷遭受批評以外,還有一對早已分居、時常暴力相待的父母。

大抵是看著殘酷成長的人。

對方有時候的想法會令他摸不著頭腦,但他們的一切都仍算溫暖。從原本各自躺在樹的一邊,後來就是靠著彼此睡著。回家的路上原本是並肩而行,後來不說便扣著十指。原本一個人去的圖書館,如今天童就算不讀書,也會在他身邊做別的事情,更不用說天童成績還不差,雖然不到頂尖,但到底也是聰明的程度了。

這樣的天童跟他就像普通的、隨處都能見到的情侶一樣,陪伴在彼此身邊。

直到將要畢業之時。

沒有什麼特別的情節,家裡即使不贊同他們在一起但是動搖不了他,僅僅只是天童說出了他不會留在日本,要離開這樣的話。

不論他怎麼說距離也無所謂,天童似乎早已下定決心要放棄這段關係。

天童覺不適合這個世界。對方是這樣說的。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出口挽留。比任何人都清楚天童的個性,也清楚自己不會去做挽留這件事情。

可惜太年輕了嗎。如果是現在,他也許會告訴對方。

天童覺不適合這個世界,那不待在這個世界也不要緊啊。

一起走吧,不要放他一個人好嗎。

 

我相信離開終究會有始有終

有一天我將能為你描寫彩虹

 

曾經的舊家如今已經是一間小小的、獨棟的屋子。看起來建造的人很細心在維護自己的房子。一草一木、一磚一瓦,全部都看的出來主人非常仔細的在照料。

搬離開的時候他也沒有多少抗拒,畢竟他從很久以前開始就對這個家目前不是他作主有很深刻的了解,他的聲音是不會被採納的,不過在近幾年,似乎他的權力大了一些。

即使如此仍然想繼續打排球下去。

即使自己最想念的人可能永遠、永遠都不會再跟他站上同一個球場。

即使如此,即使只剩下自己,也想把珍貴的記憶延續下去。

用身體延續下去的東西,就算只有自己記得也好,但是那些東西可以隨著生命一起跳動,每一次擊球,他是他生命中所有記憶的加總。

天童跟他並不一樣。

似乎急於拋棄加諸在自己身上的,在高中的時候突然迷上了拍照。那時候地區預選賽剛結束,牛島在場館外被一群同校的女生攔下來,對方似乎很崇拜他,要求跟他拍照。

不是用手機,是用一種似乎叫拍立得的東西,快門一按下去就會吐出底片,在短短幾十秒之間照片就會顯影。

幫他們拍照的天童似乎對那台機器很感興趣,甚至對著前來拍照的人詢問了機器的價格跟購買方式。

之後問起對方,才發現對方幾乎是當天就跑去買了一台,問為什麼,依舊笑的一臉詭異。

這樣就可以不用記得那麼多事了啊若利君~

很久以後他才大概明白對方並不是想要用那台相機將美好的事情留下來,而是希望一張一張的底片可以取代自己的記憶。

因為天童,似乎並不想記得那麼多東西。

雖然大腦這種東西並不可控,但是天童似乎就是做的到。

那一張一張底片,似乎某種程度減少了記得所帶給天童的痛苦。

 

一直到海角吞沒船尾的臉孔

這港灣才揚起那鹹鹹的海風

 

他停駐在舊家的門前,美麗的木造大門。

所有的教養都告訴他停在一個陌生人的門前是一件很失禮的行為,但是他想再看一看那個承載了他無數回憶的地方。

「是牛島君嗎?」

聽到自己的名字被呼喚他並沒有特別意外,有些排球愛好者會認出他。有時候聊聊天,不過他們通常發現他不太好聊。

他順著聲音的源頭望去,一個氣質非常乾淨的中年女性站在那裏。「果然是牛島君啊,我有東西要還你喔。」

他蹙起了眉頭,淺淺的,一般人幾乎無法發現的那種。

他不認識眼前的女性啊。

彷彿看出了他的困惑,女性微微一笑。「我一開始也充滿困惑,不過寄過來的東西看起來都非常珍貴,請問您有一個紅頭髮的朋友嗎?」

紅頭髮。

生命中只有一個唯一,不是朋友、對方不是他的朋友,是他託負更多東西,比朋友還要更深層的關係。

但是這些都說不出口。

「能麻煩您跟我進去嗎?東西有點多,沒辦法一次就拿給您。」

 

一直到時間終於一去不回頭

這些信才回到我愛人的手中

 

其實東西也沒有多少,但是他並不覺得自己在路上看到眼前這些物品會是什麼好選項。

「一年會寄一次,大概都是過年後寄來的,一開始收到得時候嚇了一跳呢,不小心看了第一封信我很抱歉,不過他也沒說要給誰,就一直收著,直到今年才有您的照片。」

對方所說的是他的照片,不知道是在多近的距離拍的,明明照片上的他清楚的不得了,拍立得沒什麼調焦距的功能,這麼近的距離,為什麼他沒有發現?

那是他宣布將要結婚之後,第一次企業比賽,被媒體大肆報導。

拍立得上面,對方的字體一點都沒變,簡潔的寫著日期跟地點,下面寫了一排字。

變的很強的若利君。

看見字的那一瞬間,近乎要掉淚。

 

一封封情書穿越緩慢的時空

代替我等了好久的十指相擁

 

熟悉的空間,已經不知道多久沒有來過了。

輕輕靠著櫻花樹下坐了下來,他打開手中的盒子。

對方很珍惜這十三年來每一次寄到那個家的物品,明明是和自己毫無關係的東西,卻異常珍貴的保存著,對此他真的非常感謝對方。

一年一封的信、一年一個的小小紀念品、一年一張的拍立得。

信的裡面都沒什麼內容,沒有近況,只有簡短敘述今年在哪一個國家跨年,那個國家的跨年又發生了什麼。

西班牙,大家跨年瘋狂吞葡萄,就算噎到還是一直吞耶好好笑。下此要不要來這裡玩?

紐約,水晶球砸下來,可惡沒有砸到我我想被砸啊!

雪梨。今年的第一道光,雖然跟平常一樣,但感覺特別厲害。

躺在盒子裡的還有許多紀念品,大部分都只有裝飾性質,小小的。拍立得上面沒有對方的身影,都是跨年時拍的現場狀況,萬頭竄動,有些甚至失敗了只有一片黑。

打開信封外日期是今年的信封,信裡面只有短短幾行字。

日本,若利君要結婚,很開心。

他將信封整個倒過來,從裡面掉出一枚樣式非常單純的銀色戒指。

 

我知道回去不一定一路順風

只希望有天好好梳你的白頭

 

「若利君未來會跟什麼樣的人結婚呢?一定會結婚的吧,畢竟是牛島家啊。」

「嗯。」

「你沒回答我啊若利君!」

櫻花樹下,躺在他身側的人抗議著。

「嗯。」

「所以說好好奇若利君會喜歡什麼樣的人啊!」

「我喜歡你。」

平淡的陳述著事實,他說。

「別隨便殺球啊,會受傷的。」

「什麼?」

「如果我先跟若利君結婚就可以搶走若利君了呢~雖然我是開玩笑的~」

「好。」

「怎麼可能!」對方笑的都出了眼淚。「還不如拿個戒指套牢你的心~」

「不就是結婚嗎?」

「不一樣吧!?」

「……」

他站在櫻花樹前,身邊什麼人都沒有,他靜靜的看著樹幹,一點都沒變的樹。

心中有什麼好像崩塌了。

「覺。」他小聲的喚著對方的名字。

那枚指環於他的手指來說稍微大了一點,但那並不重要。

將指環套進手指中,他用很小聲、很小聲、小到他懷疑自己有沒有說出口的聲音,微弱道。

「我屬於你。」

 

只希望有天好好梳你的白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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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矛盾小姐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