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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球少年同人文

木兔光太郎/赤葦京治

大概會OOC,我對自己沒有信心

一萬多字略略長,斟酌服用

球場的鼓譟聲似乎離他很遠。

他已經忘記多久沒有聽見這樣的聲音了,加油團、鼓聲、喇叭聲、轉播聲、攝影機的運轉、麥克風的雜訊、對手的呼喊、球鞋與地板摩擦、球經過網子、球落地,那些聲音。

赤葦,好球!

那一道穿過空氣穩穩抵達耳膜的聲線,那一句話,他也很久,很久沒有聽見了。

他時常覺得有人從他的生命中硬生生地把什麼給剝奪了,一年來的混亂跟痛苦、在這一刻都像騙人一樣,只有左膝悶悶的感受讓他明白這一切都是真的。除了護膝,護膝之下還綁了厚厚的防護。他的視野一片黑暗,有人遮蔽了他的視線。

「赤葦。」

熟悉到不能再更熟悉的呼喚。不管是在場上還是場下,用這樣清澈的聲音呼喚他的只會有一個人。但這一年來這道呼喚他的聲音時而混沌時而悲傷,他覺得自己似乎都要忘記這個人清澈的呼喚他到底是怎麼樣的一種感覺。

想要再一次的、再一次的聽見那樣的聲音,那樣的快樂,所以他要回去。

「我不會再跟赤葦說沒關係了。」

啊啊,原來對方很介意啊,他其實也很介意沒有錯,根本就不是沒關係的事情啊。

「我在等赤葦的托球,我要你的兩百分力,赤葦沒有上場,我不開心!」

別說出那麼任性的話啊。

「你托的球我一定每一顆都會得分的!當然前提是赤葦要給我好球!」

怎麼可能每一顆都得分,而且一傳偏了他怎麼可能每顆都傳出好球,就算一傳沒偏他也沒那麼厲害啊。

滿滿的吐槽想說出口,但他發現自己真的很緊張,手上全是冷汗,被人輕輕地握住,然後視野遼闊起來,對方移開了遮蔽在他眼睛上的手,他先看見那雙明黃色的雙眼。

那雙眼睛在開心的時候就像太陽,專注起來就是準備狩獵的動物,現在則是滿滿的認真,直勾勾的盯著他。

「我是不可能每顆都給出好球的,木兔前輩。」

他笑了,那麼久以來,他好像第一次覺得自己真的能夠笑了。

「不是不可能,而是很難吧!」一如以往的抗議,對方的手雖然離開了他的眼睛,還是放在他的肩膀上。

「該上場了喔,木兔前輩。」

對方還是盯著他,沒有移動腳步,似乎在擔心什麼,雖然他覺得木兔應該是個什麼都不會擔心的人,應該也沒有煩惱才對。

「赤葦。」

木兔前輩也會欲言又止啊,吃錯藥了吧?

看來傷的還算值得啊。

有了自嘲的興致以後似乎一切都好上了許多,赤葦將放在自己肩膀上的那隻手拉下來,將自己的手握成拳頭狀與對方相碰。

「木兔前輩。不需要擔心了」

他抬頭看著對方。笑了。

我可是赤葦啊。

運動傷害就是這麼樣的一種東西,你永遠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受傷,不知道自己會傷成怎麼樣的程度,不知道受傷之後要休息多久。

從打排球開始沒怎麼傷過,連扭傷都很少,卻在連自己也沒預料到的時候受傷了。

受傷的那一瞬間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膝蓋銜接處崩斷一樣,磨合好的關節不知道為什麼滑脫開來,落地的一瞬間刺痛不已,痛到他抱著膝蓋發出慘叫。

他們只是在做一些無聊的練習。

只是木兔前輩突然說著不知道二傳是什麼感覺,要他去扣球換自己來做傳球,木兔前輩的二傳沒有不準,但是也沒精準到哪裡去。打排球的過程沒少學過扣球,他陪著對方玩,倒也不覺得有什麼。

高中的時候沒想過大學也跟著對方一起念,就只是剛好考上了,對方也剛好在前一年用運動績優進了同一所學校,於是他們似乎就這樣理所當然地繼續打球下去。當然他其實同一時間有許多種選擇,但他還是鬼迷心竅的把對方所在的學校填在了第一志願。

想要做對方二傳手的心願,大概就是如此愚蠢且純粹吧。

上了大學之後木兔死活吵著他加入排球隊,要他做二傳。大學裡的二傳也是在高中聯賽中常常聽見名字的強大二傳,所以即使他也算優秀,上場機會依然不是太多。但是總歸對方大他幾年,他也是接下來被賦予高度期待的二傳手。

他知道運動傷害是絕對有可能發生的。但是他並沒有做好準備。

他也知道並不是那天玩交換位置的錯,但他還是沒有做好準備。

「赤葦!」

平常都滿面笑容,鮮少有沉重表情的人衝上前來,他反射性的因為疼痛緊緊扣住對方伸上來的那隻手。整個大腦似乎斷片了一樣,過一陣子終於緩過神來。木兔的臉上出現了少見的焦急,嘴巴一張一闔的似乎在說些什麼。

「……葦……赤葦……赤葦!你怎麼了!」

好不容易聽清對方的問句,疼痛也漸漸緩過去,他在對方的攙扶下顫抖著站起身,膝蓋鬆鬆的,好像什麼螺絲掉了一樣,他打從心裡感到不祥。看著膝蓋處開始腫脹的地方,明明已經沒有那麼痛了,他卻開始發抖。

「我先冰敷。」強迫自己恢復冷靜,他接過對方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來的冰敷袋。「明天我去看醫生。」

「我現在就帶你去!」他坐在椅子上,木兔蹲在他的身前。

「木兔前輩,這個時間點已經沒有醫生了,你明天要上課吧,我自己去就行了。」

「怎麼可以讓赤葦一個人去啊!」對方似乎相當煩躁的抓抓頭髮。「請個假就是了,我--」

「木兔前輩!」

他從來沒有這樣厲聲打斷別人說話過。

「請讓我一個人去,拜託了。」

他低下頭不想看見對方的眼睛。

大概會聽到很糟糕很糟糕的事情吧,既然如此,一點都不想要眼前的人就在身邊。

比起要自己承擔下這種痛苦,更不想要讓眼前的光芒熄滅。

「還要繼續再待下去嗎?」

「是的。」

「你也知道開刀後至少需要休息半年吧?我當然也希望你繼續待下去,畢竟你真的很有潛力,不過我們也不會停止招募新人……」

「教練,我想繼續待下去。」

他平靜的打斷對方的說話,沒有去看對方詫異的目光。好像越來越習慣打斷別人說話了,可能是不想聽見他不想聽見的話吧。

「在來找您之前,我就已經想清楚了。」

他其實沒有想的多清楚,只是那個前輩一直小心翼翼的探聽他的意思,對方的小心翼翼看起來實在太可憐,沒多想他就答應了。

他覺得他有可能後悔,畢竟要放棄排球,現在一定是最好的機會。

他可以好好去開刀,可以不用頂著回到球場上的壓力慢慢讓腿復原,復原之後還是可以打排球,還不用承受高壓的訓練,而且以他的實力,打打平常的排球絕對可以說是輕鬆。

前十字韌帶斷裂。現在走路時不時都感覺到膝蓋晃來晃去,好像失去了支撐點,覺得自己隨時都要墜落。因為還沒開刀只能做一些肌力的訓練保護身體,他在場邊看著隊友日復一日地做著他熟悉的動作,自己卻只能靜靜的看著排球發呆。

所有的訓練中,他最討厭看到木兔扣球。

他為自己有這樣的想法感到不可思議,明明自己在做二傳手時,最喜歡看到對方起跳時優雅的身姿,強力的扣殺,還有回頭看他時的滿滿笑意。可是他現在看見對方擊球時的身影,球高高彈起的畫面,卻只感到痛苦。

最令他痛苦的,莫過於每次木兔擊球完,都會回頭看向他所在的地方。

無論他如何躲避對方的視線,對方似乎就是非常肯定他在哪裡,沒有一次用眼睛梭巡,就是回頭,然後定定地望向他。他不明白對方的意思,只知道那個凝視讓他痛苦萬分。

他是對方的二傳手。就算不可能永遠都是,他也肯定他是對方生涯中,擁有重要地位的二傳手。

正因為擁有這樣的覺知,面對什麼也做不了的自己時,他深刻的感覺到非常、非常的痛苦。

「赤葦!」

「木兔前輩。」

等著對方跑到目前行動不便的自己跟前,他看著那雙自從他受傷之後就似乎沒什麼精神的眼睛。

「我送你回去吧!」對方準備要推他的輪椅。

從他開刀之後,木兔前輩就幾乎每天推著他的輪椅帶他去任何地方。兩個人的系所不同、課程不同,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在他下課的時候,那個人就是會出現在他的附近然後不分由說的把他送到下一個地方,他勸過幾次都沒有用。

他搞不清楚對方的心態。

是對一個學弟的關心嗎?還是自責?是對他的同情嗎?

搞不清楚對方的想法,不過這種事情,就算真的問了木兔前輩對方也一定說不出個所以然吧,他大概只會驚慌失措的抓頭髮,然後支支吾吾地什麼都說不出來。

所以他也不說了,索性不問了。

受傷已經很不舒服,每天都要忍受開刀處的疼痛跟悶熱,生活上的各種不便。他並不是一個習慣依賴別人的人,但是現在的他如果不依賴別人就什麼都做不到,他還要去想接下來的復健,要自己趕快回到球場上。

他實在沒有那麼多的心力去管另外一個人、另外一件事了。

「我今天沒有要回去,我等等要去看醫生。」

「那我送你去!」

「不用了,木兔前輩,教練會送我去。」

「那我跟你們一起去!」

「木兔前輩要練球吧,你可是沒有跟教練請假的喔。」

「那就不要去了……我……」

「不可以這麼任性吧,木兔前輩。」

壓低的聲音顯示了他的不悅,推著輪椅的人愣了一下後停下腳步。

「對木兔前輩來說,排球是可以這麼輕易就說不要的事情嗎?」

「赤葦……」

「我可以自己回去,請木兔前輩好好練習。」

他低下頭,沒辦法輕易移動,但是他知道現在的自己一定看起來很可怕,因為木兔前輩居然向後退了一步,然後什麼也沒說的轉頭離開了。

只剩他獨自一人坐在輪椅上握緊拳頭。

-

偶爾,梟谷的隊員會私底下的、小心翼翼的問他,究竟跟木兔是什麼關係。

每天都相處在一起的隊員們感情都是非常好的,但是連他們都會用這種態度去探問他們的關係,表示他跟木兔前輩大概已經到了,非比尋常的程度吧。

大概開始認真思考他們關係的只有他。

他常懷疑自己為什麼在高中升大學這個最有選擇權的時候選擇了有對方在的大學呢?之後想想就算現在轉學對他來說也不是什麼難事吧,只是自己不願意離開而已。

說到底,愚蠢跟偏執的,是自己啊。

所以根本沒資格責怪對方什麼,對方只是用以前的態度對待他而已,他更不能去問在對方已經上大學他還在高中的那段時間為什麼還是老要回來高中找他,為什麼每一場比賽都要來看,就算練球來不了事後還是要看轉播,還在那邊吵他為什麼以前沒有舉給他那樣的好球。

他更不知道該怎麼問自己為什麼也會去看對方的比賽,看著對方的技巧跟力量一天一天的增長,看著對方的隊員也漸漸習慣了他荒腔走板的行徑,看著對方扣球之後,甚至慣性的會往觀眾台上尋找他。

僅需一眼就能對上的關係,到底是什麼?

他非常確定自己的心意,那是喜歡,他喜歡木兔前輩。從高中被問到現在,他不覺得對自己的心意有什麼好隱瞞,更不會覺得丟臉。

也因此他才發現他們的關係早就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越界了,不知道越界越了多遠,但那個滿腦子只有排球的人大概什麼也沒察覺到吧。赤葦傳的球很棒吧!對方僅會自豪的這樣笑著,什麼都沒有感覺到。

他曾經以為這樣也好。

他能繼續作對方的二傳手,感覺不到也沒有關係,維持著這樣的關係不去打破也無所謂,反正時間還長,還不到說開的時機,這樣也好。

怎麼能夠這樣任性。

看著如今無法輕易動彈的雙腳,他曾經以為木兔前輩真的任性過頭了,如今才發現,原來自己也是一樣的。

才不是不想打破關係,而是他自己也不想面對吧。

安於現狀是多輕易的選擇,不改變是最簡單的暴力。他不想面臨改變,可是如今察覺到了自己那份不可言說的心意跟任性,他突然對自己,也對木兔前輩感到憤怒。

如果不是那種想法,憑什麼自己依舊要在這個球隊撐下去?

復健好累,忍受著孤單跟痛苦好累,接受如今無能的自己好累。明明想要鼓勵著自己快點回到那個場上,卻總會在看見對方明亮的同時被不安的想法吞噬。

他只是個普通人。

失去了光芒,他也會變的黑暗。他就僅僅是這樣的普通人而已。

「赤葦很努力呢。」

正想將球放回球室的的他聽見熟悉的名字,做了一個他以為自己永遠不會做的事-往後退、躲起來、偷聽。

「應該過不久就能跟著練習了吧。」

「他現在已經可以跟著做一點練習了吧,好可怕的毅力,怎麼做到的啊,還不是體育績優生,要是我就趕快退隊走人了。」

「大概是為了木兔前輩吧。」

「赤葦跟木兔前輩是真的好啊,每天都在一起,聽說木兔前輩這陣子每天都去找他。」

「他們真的沒在一起嗎?」

「不知道,木兔前輩這陣子感覺好可怕,不過之前就是一個排球笨蛋,他應該沒有想過這種事吧。」

「木兔前輩感覺就是那種連戀愛是什麼都不知道的人~」

「喂,別這樣,木兔前輩就是這樣才能那麼強啊,雖然有時候有點不穩定就是了。」

「有赤葦在場上的時候比較穩定吧,雖然平常也很強啦。」

聲音漸漸往門口過來,他嚇了一跳,趕緊躡手躡腳地離開球館。

他們在說什麼?戀愛?他跟赤葦嗎?

「木兔前輩,你在這裡幹嘛?」

突如起來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回頭一看,是走路已經很穩,已經可以跟上一點基本練習的赤葦。

「我……我……」

「木兔前輩鬼鬼祟祟的是在偷聽別人說話嗎?」居然看見那個木兔在支支吾吾,赤葦有趣的微微一笑。

「赤…赤葦你剛才在笑嗎!」不知道多久沒有看到對方笑,木兔睜大了眼睛。

「我從以前就會笑,不要說的我好像沒笑過一樣,木兔前輩。」不管對方就網球館裡面走,木兔在身後亦步亦趨。

「赤葦你要幹嘛?」

「碰個球,做重量訓練。」

「又做!你這樣不會受傷嗎?」

「我是照著復健師開的菜單訓練,不會受傷,不用擔心。」

「那我也……」準備說要跟著對方一起去時他突然想起在球室聽到的話,瞬間就愣住了。

「也?」赤葦挑眉,疑惑的回過頭。

「沒什麼,那我先回去了!」退了一步,他落荒而逃。「練球見!」

在幹嘛?

看著對方跑得跟飛的一樣快的背影,他皺了皺眉,轉過頭又看見兩個隊友迎面走來,出於禮貌他微微點頭打了招呼。

「啊,赤葦,要去重訓嗎?」

「是的。」應了聲,他想了想。「剛才木兔前輩有跟你們說什麼嗎?」

「木兔前輩?」被他問話的兩人互相看了看,似乎露出了有些微妙的尷尬表情。「沒有耶。」

「啊,好的,抱歉。」

「那我們先走了!」

看著快步離開的隊友,赤葦有一種對方似乎走的很急的感覺,但是也說不出個理由,於是他轉過頭逕自走進了球館。

-

頭好暈。球來了。

也許旁人看不出異狀,但他非常清楚自己的身體在發抖,全身都在發抖,從指尖到腳,體育館的燈光讓他暈眩想吐,每一次起跳、每一次托球,他都覺得自己好像會呼吸不到空氣而死亡。

其實這個狀況已經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可是他什麼都沒說。

「赤葦!左邊!」

聽到熟悉的呼喚,卻看不清楚落下的球,上手的姿勢,一片空洞的畫面。

他看不到,眼裡全是黑的,他看不見。

裁判的哨聲響起,他聽見球落地的聲音,接下來有人搭住他的雙肩,用力地搖晃著他。「赤葦!」

恐懼、恐懼,滿滿的全部都是恐懼。什麼都看不到、什麼都感覺不到,他好想吐。

「把赤葦扶下來!」他聽到教練的聲音,然後有人一左一右把他扶起,一隻手被塞進了冰冷的水瓶,然後冰敷袋冰冷的觸感冰上他以為自己已經復原的左膝蓋。

「我沒事……」睜開眼睛,他看見本來應該站在場上的人就蹲在他身前,扶著他的雙手,滿眼驚恐。「我沒事……」

「赤葦,你剛才怎麼了?」

已經站到了球的落點之下,卻讓球落下,他沒有托球。

理智回籠之後,他終於明白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離譜的事情。

但他明白或許也並不是離譜。

從復原之後每一次練習,他都感到暈眩想吐,韌帶斷裂那天的畫面會一直在他的腦海裡重複播放。疼痛的膝蓋,瞬間模糊的畫面。

重播、一次又一次、再一次。

他知道自己的心理在崩裂。但他誰都沒有說,卻幾乎在每次練習之後都在場館外把胃裡的食物都吐光。

今天和校外的練習賽,先發二傳手的狀態不好,教練讓已經跟上練習一陣子的他上場,一踏進球線內,那股令人恐懼的暈眩感立刻襲來。

不論怎麼說服自己再撐一下、再撐一下,恐懼都沒有消失。眼前的黑暗越來越濃厚,直至讓他無法呼吸的程度。

或許再也不能瞞下去了。

「抱歉。」除了道歉,他好像什麼也不能做。

神色複雜的看著臉色不好的赤葦,教練揮了揮手。「你今天先在旁邊休息,練習賽完來找我。」

「是。」

「赤葦……」

「木兔前輩,我沒事。」看著還扶在他手上滿臉擔憂的人,赤葦輕輕的,抽回了自己的手。

然後他別開眼,不去看那雙彷彿熄滅了光芒的眼睛。

-

「教練!」

「木兔?」

剛走出球館的教練就看見不知道在外面等了多久的人。「怎麼了?」

「赤葦……」

「如果有問題,你應該自己去問問赤葦。」表情實在太好讀懂,教練一秒就拒絕對方可能會問出的問題。「我不能代替赤葦告訴你情況。」

如今赤葦出現的心理障礙,不論是赤葦太逼迫自己,或是太想再次成為木兔的助力,都是非常關鍵的原因。

他執教多年看過許多自我要求很高的球員,赤葦也是其一。

但是除了自我要求高以外,赤葦有一種必須要回球場的急迫,那種焦急帶給他的壓力難以想像,大概那個理由就是眼前這個什麼狀況都搞不清楚的球員。

越急就越恐慌,但是赤葦居然如此能夠隱瞞,他為自己沒有能及時注意到球員的狀況感到愧疚。居然跟了這麼久的練習他都沒有注意到赤葦的異狀,明明就自覺已經很注意對方的狀況了,還是忽略了球員所承受的心因性壓力。

赤葦找他談的時候,好像場上的焦急不安都沒有出現過一樣,就僅僅是平靜的陳述著自己的狀況,並且說著短期間可能沒辦法跟上訓練了。

「你要退隊嗎?」

「沒有,我沒有要離開。」

依舊是沉穩、冷靜又肯定的回答。但是說出這句話的赤葦,眼神裡是滿滿的迷茫。

他不會說自己多心疼這個球員,自己做的選擇必須自己承擔,但是他可以感覺到再這樣下去,赤葦就僅僅是再逼迫自己堅持一個做不到的信念,情況會變得很麻煩。

他並不想看到一個孩子這樣糟蹋自己的生活跟才華。

「那……赤葦看起來怎麼樣?那個……?」

「木兔,你是我們隊上的主力,不論托球給你的是不是赤葦,你都不應該為此受到影響。赤葦的事情,你應該自己去問他。」皺著眉頭,他也僅僅只能給這個焦急的人留下這樣一段話。「明天的練習不要分心,你最近應該已經分心很長一段時間了吧?」

那個單細胞的人不知所措地低下頭。

「赤葦!」

依舊是日常的練球時間,最近已經可以完全跟上練習的赤葦突然消失在球館,他則在練球時間不停地被教練點名要專心,可是他心神不寧的,沒有赤葦在球場上,他怎麼樣都感覺到不習慣。

一結束練球他立刻離開球館去找人,最後終於在球館外的角落找到縮成一團的人。

「不要過來。」

蜷縮在角落的人看不清表情,說出來的話倒是一字一字異常清晰。「木兔前輩,請不要過來。」

「你怎麼了?」完全感覺不到充斥在赤葦身邊糟糕的氣息,木兔有點焦急地往前去碰觸對方的手臂,接著驚愕地被一把甩開。

「你不要碰我!」

激烈的反抗從赤葦口中說出。他抬起頭,身體在輕輕地顫抖。「你不要管我。」

「赤葦.......」

激烈的反應狠狠的嚇到了木兔,從未看過赤葦如此失控,他一時間忘記所有他想說的話,半天終於回過神。「我只是想要跟你說,不回來也沒有關係,不需要勉強......」

赤葦的眼神落在他身上,他看不出這個他以為很了解的學弟究竟在想什麼。

「什麼意思?」赤葦的聲音很輕很輕,似乎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使不上力。

「因為赤葦你感覺,呃,那個,感覺現在很不好,我只是想說你可以不要勉強沒有關係......」

「我退隊也沒有關係嗎?」

聽到問句的木兔一愣,看著提問的那雙眼睛彷彿深不見底,他吞了吞口水,縮了縮脖子,才小小聲地回答道。

「如果赤葦你會比較好的話就沒關係.......」

短暫的沉默蔓延在他們之間。

「你怎麼可以這樣說。」握緊了運動外套的拉鍊邊緣,握的手都痛了。

「咦?」

「既然這樣,我為什麼要努力?」緩緩地站起身來,他也清楚說出這句話的木兔前輩絕對沒有惡意,甚至可以說是對方用盡了思考想出來對他最好的方式,可是這句話殘酷地傷害了他。

如果是退隊可以輕易了事,如果這麼輕易就可以放棄他不做他的二傳手,那他之前到底拚了命的在努力什麼?為什麼要忍受復健的疼痛、為什麼要忍受在場上如影隨形跟著他的恐慌

為什麼可以輕易地對他說不要就不要!

「赤.......赤葦?」

「我在木兔前輩心裡到底是什麼?」站在對方面前低下頭,他不想要讓眼淚流出眼眶。「你知不知道站上場有多可怕!可是我想要回去,我想要回去,我想要做二傳,我想要再給你托球,我知道我可能沒有前輩經驗那麼豐富,可是我還是想要回去給你傳球,我想要幫你贏下勝利!我想要回去啊木兔前輩......」

可是他無法控制恐懼。即使如此,依舊勉強著自己,即使知道這樣更加不好,依舊勉強著。

明明就是自己不對,明明不該勉強,明明對方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意,他到底為什麼可以對對方發脾氣?

好討厭,好討厭。

「對不起,木兔前輩。」

緩下情緒後他立刻道歉,被道歉的人好像手腳都不知道該放哪裡的那樣手足無措的站著。「赤葦......」

「我要走了。」

「赤葦!」

手臂被緊緊握住,怎麼掙脫也掙脫不開。赤葦惱怒的抬頭,正好撞進那雙非常明亮的黃色眼睛。

「我知道赤葦的意思了。」

「什麼?」

「明天還是來練球,好不好?」

「......你知不知道我現在站到場上就會怕?」都到這個程度了,他也沒什麼好不說好隱瞞了,現在的自己無法上場絕對是鐵打鐵的事實,他甚至覺得自己不會好起來了。

「我知道。」堅定的看著他的眼睛毫無動搖。「我知道,赤葦。」

「木兔前輩,你不需要為了我做什麼事情。」

「我沒有要為赤葦做什麼事情。」放開了他的手臂,木兔雙手插腰,那個動作很熟悉,木兔很喜歡做這個動作然後仰天大笑。赤葦恍惚,覺得自己很久沒有看見對方這個動作了。

「我是為了我自己。」

今天大概是他受傷之後木兔前輩練球最專心的一次了吧。

坐在場邊的板凳上,他看著球場上的身影。

隊上的二傳手前輩輕輕的托了一顆非常漂亮的好球,旋轉、弧度、高度和方向全部都非常完美的好球,木兔一躍而起,扣殺的聲音迴盪在整個球場,球落地之後高高的彈起,正好落在他的手中。

木兔前輩沒有回頭找他。

自從他受傷之後,他常常可以感覺到木兔前輩在球場四處找他,好像怕他一離開視線就又會受傷一樣,相當的顧慮他。他稱不上喜歡或不喜歡對方的眼神,只是總覺得不自在。

看著落在手心的球,在抬頭看向那個堅實的背影,他還是不明白隊方想要表達什麼,非要他一定要來練習。

對他來說,木兔一直都是一個太單純的人,什麼事情都寫在臉上,他不用去猜也能懂。可能是受傷之後必須花更多的心力去處理自己,他居然發現他真的不知道這陣子木兔前輩到底在想什麼。

應該是什麼都沒想吧,是嗎?

「赤葦前輩!」

呼喚聲讓他回神,看見場中的學弟正在向他招手示意他把手中的球丟還回去,他將球拋起來,學弟穩穩的接住。「謝謝前輩!」

前輩。

原來他受傷也不短時間了,都能從學弟變成前輩了。

他自嘲地笑了一下。

「赤葦,球!」

在他恍神的同時,警告的聲音從場上傳來,一顆球因為扣殺不穩定直直地朝他的方向飛來,不是很快,但是打到他也是會痛的,他抬起手準備把球撥開,在球飛到他手邊的前一刻,有人從他手邊截走了球。

順著球望去,木兔一把將球拍在兩手之間,然後看了他一眼。從前木兔總會相當幼稚地說著「你看我搶到球了喔!」然後被他無視。但自從兩人之間氣氛變得詭異起來,他就幾乎不曾再聽見木兔前輩的幼稚話語。

好想再聽一次啊,從前的木兔前輩,在球場的時候一直都快樂地像孩子。

在他這麼想的同時,如同記憶中那樣明快的聲音就從耳邊傳來。「我贏了喔,赤葦!」

說完還對他吐了一下舌頭做出幼稚的挑釁才帶著球跑回場上,他錯愕地看著那個背影。木兔前輩的聲音沒有勉強,不是為了讓他放鬆才裝出來的,他很清楚。和對方日夜相伴的時間說起來也不短,木兔又是那種什麼心情都明明白白寫在臉上的人。

木兔前輩到底想要告訴他什麼?

看著那個身影好像擺脫了什麼,又像曾經的那樣燦爛明亮,他連自己也不自覺的浮起微微的笑容。

原來自己要的東西那麼少,只是想要對方快樂而已。

如果沒有自己木兔前輩也能快樂的話,是不是其實這樣就好了呢。

「分隊,打比賽!」

練球的最後通常會有比賽,今天也不例外。二傳前輩跟新進來的學弟二傳各配在一隊裡面。他發怔著看著那個學弟走向木兔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如果是自己會隊木兔前輩說什麼呢,說起來,好像很久沒有跟木兔前輩溝通了......

「木兔!好球!」

真的是好球啊。

很多時候,好球這兩個字並不是誠實的,有時候是為了鼓勵、有時候是為了安心,但是木兔前輩這場球,真的打得非常非常的好。

該當誘餌的時候就做誘餌,跑位跑的隊手眼花撩亂,木兔前輩強大的存在令人不知所措,扣球的時候彷彿俯瞰了整個球場,哪個地方有機可趁,哪個角度最適合,全部都盡收眼底。

「木兔前輩,好球。」

輕聲說出這句話的同時,眼淚也隨之落下。

他想起木兔前輩高中生涯的最後一球,打在攔網球員的手上重重落地。隊手的歡呼和他們的沉默反比,木兔前輩落地之後好像還沒回神,怔怔的看著球網。

「赤葦,我們輸了啊。」

回過頭來的那雙眼睛黯淡的逼出了他的眼淚。

「木兔前輩,去列隊吧。」

上前跟著其他學長搭住木兔前輩的肩膀,他有點哽咽地輕輕說出這句話。

除了這句話他不知道該說什麼。

多希望生涯的結束是對著對方說「我們贏了啊!」然後狂歡一場,但是他們做不到,他也認為那場比賽他們盡力了,對手很強,誰輸誰贏都不意外。

雖然木兔前輩確實開場有些不穩定,但是也僅只是第一場而已,那場比賽,他也認為對方盡了全力。

「赤葦,下一次,我會贏的。」

他多希望告訴對方,我會幫助你贏球的。

可是現在的自己僅只能說著好球,然後隔空與對方可能沒有向著自己的拳頭輕碰。

「赤葦!」

沒有注意到心中所想的人已經來到眼前,他來不及擦掉眼淚,抬頭就直直的撞進那雙明亮的眼睛裡。

「沒有赤葦,我也會打出好球的。」

對方的語氣堅定鏗鏘。

「我看到了。」打的是真的很好,理性、快樂,木兔前輩的一貫準則。

「就算不是赤葦我也會成為最強的!」

「好的。」

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淚就快要奪眶而出,他低下頭,緊緊握在膝蓋上的手被另一雙溫暖的大手包覆住。

「但是我最喜歡赤葦的二傳。」

「下一次要跟我一起贏球!」

赤葦意外的發現自己其實很愛哭,他以為自己其實沒有那麼愛哭。

但是眼淚一直掉下來,洶湧到他都不敢抬頭。

「再.......次.......」

「什麼?」

「木兔前輩,再說一次。」

「下一次要跟我贏球!」

「上一句呢?」

「我忘記了!」

「就說了不可以這樣忘東忘西的.......」

「我最喜歡赤葦。」

嗚啊。赤葦聽見周遭的隊友倒抽一口氣的聲音。

「再.......說一次.......」

「我會變成最強的,但是我最喜歡赤葦,下次要跟我一起贏球!」

為什麼有人可以這麼坦率?他自覺自己已經很了解這個人,但是每次到最後都還是會被那個難以想像的直線條思考跟強大給擊敗。

「.......好。」

低著頭擦去眼淚,哭到聲音都快出不來,他試了好幾次才說出一個音。

「赤葦要贏球不可以說那麼小聲!」

「木兔前輩你好囉嗦......」

「赤葦要大聲一點啊!」

「好......」再試了一次還是哭到沒聲音,他擦去眼淚看著蹲在他前面,眼神裡是滿滿笑意的人。「我會回去的,木兔前輩。」

聽見這句話的人露出了可以稱作為「溫柔」的笑容。

「我會等赤葦回來。」

-

「不可思議的直線條。」

「行進方式單純的笨蛋。」

「某種程度來說,其實也算是很好哄。」

赤葦很訝異這些形容全部都是給他的。

在他三年級畢業時,寫給他的卡片裡面密密麻麻的寫滿諸如此類的評價。

當初他還以為大家把他認成木兔前輩,但是如今想想這些評價,他也覺得似乎沒什麼錯。

會因為一句話就開始死命地想要克服所有障礙的人,大概只有自己吧。

獨自一人躺在偌大的球場中間,他發著呆。

如果害怕球場......那就去習慣他吧。這麼想著的他開始在練球前一個小時就在球場,無論做什麼,總之就是跟這個令他恐懼的球場相處,踏進那道令他害怕的球線以內,每一天都重複著這種練習。他其實不知道這究竟有沒有幫助,但是他發現這個行動令他安心,甚至成為一種習慣。

雖然站在球場時還是時不時的感到恐懼,但他覺得現在的自己真的好多了。他沒有勉強自己做任何事,能力範圍內的該做就去做,同時也尋找著一切能夠使自己好起來的辦法。隨著時間他能感覺到肌肉的增長,而那些增長帶給他心理上更大的安定,在球場上的表現也越來越穩定。

「赤葦!我就知道你在這裡!」

「木兔前輩。」

仰躺著的視野裡面出現了熟悉的笑臉,他感覺到安心。

「要練球了喔。」

「好的。」

伸手讓對方拉起來,他走到場邊準備拉筋開始練習,卻感覺到手臂上一股拉力拉著他不放,他疑惑的看向拉住他的人。

「木兔前輩?」

「我發現一個秘密武器可以給赤葦喔!」

「什麼?」他絲毫不期待,一邊回應一邊主動往場邊走。「木兔前輩!」

他被嚇了一跳,因為視野突然被遮蔽住,一片黑完全掩蓋住了他的感知。

「赤葦現在是不是什麼都看不到!」

「木兔前輩你不要遮住了我的眼睛還問這種問題啊。」這不是廢話嗎。

「嘿!」

伴隨著不知道意義的語助詞,眼中進了大量的光,他反射性地眨一眨眼睛,才看清站在眼前的人,不,是放的超大的臉。木兔前輩整個人貼在他的眼前,他想要往後退幾部減少壓迫,卻被緊緊抓住肩膀。

「只要赤葦給我球,我都會得分喔!」

「......這就是你的祕密武器媽木兔前輩。」

「不覺得很厲害嗎!不覺得嗎!這樣赤葦上場就不用緊張了吧!」

到底在說什麼啊。

「怎麼可能每一球都得分。」說什麼都是被盯防的王牌吧,每一球都得分也太過了。

「別吐槽我啊赤葦!」

他不理身後的哀號,自顧自地往自己放在場邊的包包走過去,想了想才回過頭,對著那個還在抱頭哀哀叫的人影說道。

「我就是為了替你開路才存在的二傳啊。」

球場。燈光。空間。其實他也是年紀很小的時候就跟排球相處再一起,這一路以來,這樣的景象伴隨著他無數的成長、無數次托球、無數次練習。

但是他第一次覺得自己看得如此清楚。為什麼呢?

「赤葦你怎麼那麼帥!」

也許是因為這個人,因為眼前這個明明迅速的在成長卻真誠地一如當年的人,站在他的前方吧。

「赤葦可以上場嗎?」

「可以。」

站在眼前的球員和前幾個月以前似乎是不同的人了,堅定的語氣,眼神也是堅定的。想起對方這一年以來的徬徨,曾經他甚至以為對方可能就不會好起來了。

是他低估了這些孩子嗎。

「去吧。」推了一下對方的後背。

赤葦的身形在排球隊裡面不算高大,走進球場時甚至有些渺小。跑下來的二傳輕輕與赤葦碰了一下掌心。「去吧!赤葦。」

「好的。」

球線以內,所有的隊友都在看著他。木兔走上前,寬厚的雙手遮住了他的眼睛。

世界瞬間一暗。

赤葦京治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呢?

他常常想問自己這個問題。

大概從小學五年級的時候開始碰排球,只是體育課綱剛好碰到這個球類,只是單純覺得上手的姿勢可以常常看到天空,讓人覺得很放心,所以上國中之後莫名其妙地做了二傳,雖然練球的地方換成體育館之後看到的都是天花板。只是剛好在國中的時候打得不錯,但他其實也沒有想著要打得多厲害,會選擇梟谷僅僅只是因為他喜歡梟谷整個學校的感覺。他沒有什麼偏執、沒有什麼一定要去做的事情,如果現在問他要不要放棄排球,他覺得其實放棄也沒什麼不好。

沒有必須要去堅持的事情,其實沒什麼不好,雖然會活得比較普通。

至於為什麼會變成如今的樣子,站在如今的賽場,可能也只是他比較有耐心、比較討厭自己做不到某些事情。比如說看到對手二觸攻總是也會希望自己能夠做到,比如說練習的時候準確率降低他會覺得不開心,所以就乾脆練到不會傳不到點,比如說他對於木兔前輩無止盡的精力不會感到不耐煩,雖然不吃飯有點餓,但是到最後先受不了餓的一定是木兔前輩,所以也沒什麼好抱怨的。

大概就是這樣吧。

但他想想這些年的人生中少數情緒波動的時刻,大抵都跟排球有關,大概也不是沒有必須要去堅持的事情,而是他並沒有去查覺到吧。

在這個球場上喪失木兔前輩的快樂,原來會讓他感到如此痛苦。

如果還在同一個賽場上,怎麼可以用那麼難堪的方式結束。

他其實早就已經相當確定自己未來不會以排球維生,除了排球之外,他有著其他許多喜歡、想要去試試看的事情,但是他並不想以如此難看的方式退場。

不論是對木兔前輩或是對他自己,他很清楚不能讓傷害成為最後。

每一刻站在場上的自己,都想要守住眼前這個人的快樂。

至少在排球上的赤葦京治,是一個為了他人快樂而生的二傳手。

我可是赤葦啊。

我可是木兔前輩,最驕傲的赤葦啊。

眼前的視野猛然變得開闊,他可以看清楚整個體育館的光線、空間、界線,耳際的歡呼聲、走動聲、呼喊彼此的聲音。

「木兔前輩,剛才那顆球,沒有得分啊。」秘密武器、騙人的吧。

「囉嗦!囉嗦!那是因為赤葦沒有給我托球啊!」

「前輩這樣說,藤原前輩會傷心的。」好歹也是頂尖二傳吧。

「我就說了我最喜歡赤葦的-」

「那麼。」走進了球線以內,那略略仰起頭和那雙眼睛對上。

明亮至極的黃色雙眼。

「我回來了,請每一球都要得分喔。」

兔赤也是前幾名的可愛嗚嗚嗚

雖然覺得寫得沒有很好,還是放上來給大家快樂(有快樂嗎

還是要說運動傷害真的是一件非常非常可怕事情

如果有運動傷害、或是運動的時候有任何的不舒服,都一定要去看醫生

我覺得現在的社會都太常強調運動家精神,甚至會為了受傷還堅持要打比賽這種行為鼓掌

但這真的是很不好很不好的

球員的身體狀態直接影響到球員的壽命,醫療才是回到球場的捷徑

真的真的拜託千萬不要勉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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